来,自己好像一直被困在这样一方暗室,苦苦挣扎,踽踽独行。
实在累了,委屈了,也只是抬头看看天。
因为,她所有的亲人都在那里看着她。
只要看看他们,就能找到勇气继续。
林晚卿抹抹脸,看着星空笑道:“我没事。”
夏日炎炎,几场暴雨过后的空气都是湿热黏腻的。
长安殿外雨一停,宫人就开始擦拭廊道的石板,苕帚划过地面带起响动,愈发衬得周围静谧。
苏陌忆魂不守舍地跟在太后身侧,沿着内宫的廊道往御花园行去。
太后将将病愈,由卫姝扶着,行得小心又缓慢。
苏陌忆今日是专程来探望太后的。既然是陪病人,照理说他应该小心伺候,体贴周到。
然而苏大人只是黑着张脸,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,像个押解犯人的狱官。
原本就窒闷的氛围,更难受了几分。
太后实在忍不住,贴在卫姝耳边问道:“景澈今日是怎么了?”
一旁的卫姝偷偷往身后觑了一眼,摇头道:“看样子情绪很低落。”
太后点头,正想回头去叫苏陌忆过来,便听卫姝小声道:“大约是那日只顾得去救林录事,没顾上太后,所以觉得内疚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太后一怔,倏地停下脚步。
卫姝一头雾水,水灵清澈的眼睛眨了眨,“姝儿说,表哥兴许是内疚。”
“不!前一句。”太后道:“你说他去救林录事?”
卫姝顿了顿,思忖到,“是的呀,当时林录事落水,情况紧急,姝儿看见表哥立马就跳下湖了。”
“坏了坏了坏了……”太后闻言腿下一软,扶着额头险些歪瘫软下去。
卫姝赶紧将太后扶到廊庑边的栏檐坎上坐下,不解道:“什么坏了?”
太后痛心疾首地看着梦游到远处的苏陌忆,欲哭无泪。
“哀家之前一直替景澈相看女子,他没有一个看上眼的。原来……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卫姝见太后的反应,怔愣片刻道:“皇祖母是说……表哥他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太后拍拍卫姝的手,“哀家这个外孙,哀家最是了解。平日里谁的死活都不放在眼里,他能跳湖救人,除了被鬼附身,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。”
卫姝瞪大了眼睛,神情委屈,眉宇间渐染愁绪。
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:“要不哀家去问问吧,是或不是,也得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卫姝拉住了她。
“皇祖母这么去问,表哥哪肯承认。说不定还让他与我们生出嫌隙,以后就更难办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才好?”太后问。
卫姝咬了咬嘴唇道:“不如皇祖母先派人跟着表哥,如果他和林录事真的有什么,找到了证据才好说话不是?”
“或者……”卫姝顿了顿,“也找人暗中查一查林录事。好男风的人,总归是与旁人不同的。”